“对不起，非常对不起……怎么办？我该怎么办？”语无伦次的她，竟然潸然泪下。期末考试后，学生小艾走到我的办公桌旁，着急地说着她没注意考试时间，导致英语答题卡只填写了很少一部分，非常担心考试成绩会极差。
“为什么没有先填好答题卡再检查呢？”我一边擦拭她的泪水，一边轻声地问。
“因为我非常想用这次成绩证明自己，考试时核对了很多次答案，最后没有时间填答题卡了。”小艾低着头回答，不敢看我。“我的分数一定特别低，爸妈一定会超级生气，现在我都不敢回家了。”说完，她哭得更伤心了。
其实，小艾一直是一个认真努力的学生，但父母对她的期待和要求非常高。这次，她是真的害怕了。
“别怕！今天我送你回家，然后跟你爸妈好好聊聊。”小艾惊讶地看着我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。
到小艾家时，只有她妈妈在家。小艾妈妈告诉我：“由于小艾的爷爷和爸爸都是军人，他们一直都严格地对待小艾，提要求时就像发布命令，这导致孩子与他们有一定的距离感。我们全家对小艾的教育从来没放松过，都希望看到好的结果。”
我转向小艾，只见她一直低着头，闷不做声。事情总需要面对，我说：“小艾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孩子。但因为她太想考好这次英语期末考试，只顾一心检查，没有及时填完答题卡就不得不交卷了。”
“那你填了多少？”小艾妈妈急切地问。“很少一部分。”小艾小声地回答，眼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下。
“那才多少分啊？你都上初中了，还不会填答题卡吗？”小艾妈妈的眼睛也急得泛红。
一连串的质问劈头盖脸地扑向小艾。她的头埋得更低了，抽泣不停。我一边给小艾递纸巾，一边认真地对小艾妈妈说：“您先别激动，小艾现在最需要的是您的爱，需要您温柔地和她说话。发生这样的事，作为老师我也觉得困惑和遗憾，但我们应该给她方法和指导，而不是一味地指责。”
“您不知道，看到她总是没有好成绩，我们有多么焦虑！如果现在成绩不好，到了初二，不就更难了吗？”
“焦虑会传染负能量，孩子能感受得到。如果焦虑转嫁到了她的内心，她会更加给自己施压，并且否定自己。长期这样，孩子的身心健康会受影响。”小艾妈妈看到我如此坚定，便停止了对孩子的指责。
我拉着小艾的手，问她：“假设我们在湖边钓到了一条鱼，是把鱼放在岸边的草地上，还是放在水桶里？如果将好不容易钓到的鱼都放在草地上，当我们离开的时候，会不会有鱼又跳进水里？”
“请你告诉我，怎么做才更好呢？”我追问。
“每钓到一条鱼，就把鱼及时放进水桶里。”小艾立即回答道。
“其实答题和填答题卡也可以借用这个思路，你说呢？”我趁机引导小艾。
“我应该每答完一道题，就填一道题目的答题卡，最后再检查。”小艾似乎找回了一点自信，主动告诉我她的改进方案。
“真好！你在方法运用上很厉害，我相信以后你肯定能更巧妙地分配时间，不管答题、填答题卡还是检查环节都能安排得妥妥当当。”我向小艾投去赞许的目光。
“您的女儿悟性这么高，又那么努力，她值得我们温柔相待。成长过程中，谁都难免犯错。我们要多发现她的优点，肯定、接纳、鼓励并帮助她。”此时，我发现小艾妈妈的眼里多了一份柔和。
“谢谢王老师！我们会尽力调整自己的情绪，注意方式方法，以后多鼓励她！”小艾妈妈向我保证。
“谢谢王老师，我会继续努力。”小艾也向我道谢。离开时，小艾和她妈妈的眼里终于闪烁出笑意。
我坚信家长都是爱孩子的，但不要让焦虑掩盖了应有的温柔。孩子失落时，最需要家长的温柔以待，亲子关系也会因这份珍贵的温柔更加温馨融洽。让我们共勉。
（作者单位系湖北省武汉市七一中学）
《中国教师报》2025年04月16日第7版
作者：王文琳
